西湖小尸

【脑洞段子17】【六追】瘦了就多吃两碗饭(下)

跑……题……了……因为过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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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六顶着风往神侯府跑,心里乱糟糟的,无数种想法不受控制的蹦出来,他攥着胸口的衣襟,那里曾经挂着一个护身符,是他娘从小给他带着的,后来他转送给追命,那人当时还推脱,说自己福大命大,老天爷嫌他烦不收他,最后红着耳朵把护身符收进贴身的里衣。

娘和自己说那个护身符很灵的,帮助自己逢凶化吉,陈三六每次嘴上虽然应着可是心里头却不是很赞同,若真是如此灵验世上还要捕快做什么,每个人都去求一道灵符不是省事,现在陈三六却默诵心经,祈求老天保佑崔略商平安。

陈三六背着出摊的背篓跑到神侯府门口,气还没喘匀就见里面急匆匆跑出来一人,那人身着便服,双手手臂处均带着一套护甲,不是铁手是谁,但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陈三六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迎上去。

“铁手统领。”

“三六。”

铁手一见陈三六着实松了一口气:“三六你来了,我正要去找你。”凌依依刚才回府就拉着自己说坏事了,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三六误会了,他正要去找三六解释,可巧人就来了。

“是略商的事情?”陈三六小心翼翼的问。

“嗯。”

铁手生性有些木讷寡言,他本意也是去找陈三六解释,可是遇到了人反而嗯了一声就不会再主动说了。

“那……崔略商可是已经回府了?”陈三六见铁手不言心中咯噔一下,此时纠结于见与不见太过小气,只怕是追命受了伤让人瞒着他,于是又追问:“那他不肯见我是不是受了伤?”

铁手点点头,又马上摇摇头,最后抓了抓头。

陈三六被搞糊涂了,但是又确定崔略商是受了伤的,心中又难过又着急。

铁手看陈三六的样子自己也憋得哼,谁让他答应了追命不告诉陈三六的,可是不让他说真的太难受了。

“你们在门口干什么?”

正当两个人杵在门口做石像的时候,冷血外出回来。

“啊,太好了,冷血你回来了,你跟三六讲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铁手看到冷血突然灵机一动,想到追命当时是抓着他的手,再三求他不许告诉陈三六,但是好像没有和冷血说,既然这样,那让冷血告诉陈三六就不算是他犯规。

冷血还没答应,眼见铁手一转身就溜了,再回头看见陈三六眼神凄楚的望着自己,只好咳了一声带陈三六进去内堂。

冷血告诉陈三六,其实三天前第二场雪刚下的时候追命就回来了,可是一回来人就瘫倒了,现在还下不了床。

“什么?那他伤的重不重?无情和神侯看过了吗?怎么会还下不了床?”

认识了这么些年,追命大大小小的伤病陈三六也算见过,可是追命毕竟是一方统领,武功高强,轻易不会重伤到卧床不起的地步,而且三天了。

冷血转着手中的茶杯,缓缓的又说:“这次是他自讨苦吃,不知道为什么,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,偏偏要抄近路走小道,过木桥的时候羁押的犯人使诈使得整个木桥坍塌,他护着人质跌落到冰水中,人质是个小女孩,河水湍急爬不上岸边,他就举着人熬了一宿,第二天才被过路的人救上来,之后他还非得撑着赶回神侯府报告犯人逃脱,结果他一说完就不停的呕血,直接昏了过去。”

“怎么会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陈三六听完就知道崔略商为什么着急要走小路了,虽然责怪他耍小机灵最后自讨苦吃,但是又听到他呕了血还昏倒内心自责更甚。

“我想你知道追命本来就曾有内伤,这些年一直是用药压制着,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只能修习腿脚上的功夫,只是这次他泡了一宿冰水,加急赶路没有好好调养,沉积的旧伤便都复发了,纵使有无情和世叔在,恐怕也是要难过一阵了。”

陈三六听完拔腿就要往追命房里去,忽然又听见冷血叫他。

“追命不见你其实还有其他原因,这个,你见了他便知。”

 

 

春萍姐端了药碗从追命的房里出来就碰到了陈三六,哎呦叫了一声忙把自己嘴巴捂住,还贴着耳朵听了听屋子里的声音,这才跟陈三六说话。

“你怎么也跟臭小子学的神出鬼没的吓人。”

陈三六看看紧闭的房门,又看看春萍姐手里的药碗。

“别看了,刚刚无情统领已经施过针了,药也喂下去了,现在人已经睡了,病了这么多次就这次最听话,唉……这个臭小子平时就会捣乱,以前生病也是不肯吃药,这次这么乖我还真不适应,算了,既然三六你来了那以后的活儿就交给你了,我去看看无情统领施了半个时辰的针累了没有。”春萍姐背过身抹了把通红的眼睛,端着药碗走了。

陈三六从每个人的话里都听得出来崔略商这次伤得厉害,无情竟然要施针一个时辰,而且春萍姐端的闻着就苦的汤药也乖乖的喝了,到底是听话还是重伤到没有力气耍赖,陈三六的手掌抵着门不敢推开。
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突然听见里屋动静,陈三六赶忙进去,暖融融的屋里有浓重的药味,三六一个转身绕过屏风到追命的床前。

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床上的人刚刚安睡就被内伤又牵出一阵阵咳嗽,崔略商年幼伤及肺腑,坐下了病根,这次被冷水激出旧伤,好似翻旧账一般汹涌的折磨他。

陈三六坐过去轻轻拍打崔略商的后背,看他整个人咳得蜷起来,拿被子捂着的嘴角还有血溢出来。三六慌得不敢下手,只怕帮他拍背反成了加重他伤情的负担,茶壶里的水温度正好,陈三六赶忙到了一杯递到崔略商唇旁边,只能等人咳得稍微缓一些了,将人轻轻抱起来喂了两口。

有了清水的滋润,崔略商才得以喘息两下,他无意识地皱着眉头,捂住发疼的胸口,过了好一阵,他喘匀了气,渐渐的平静下来。

“好了……我没事了,你出去吧……记得,别和无情说。”崔略商只以为进来的是一个小斯,他眯着眼睛靠坐着,虽然胸口舒服了许多可是却不愿意如此示弱。

陈三六听见崔略商无力和嘶哑的声音,把怀里的身子又抱紧几分,白色的里衣空旷的挂在崔略商的身上,陈三六看见他消瘦的锁骨,以及隔着衣物正钻攥在手里的护身符的红线。

“我不走,你若是不愿意见我,我抱着你反正也是看不见。”

崔略商一听声音便知是陈三六,他挣扎着回头,果然看见陈三六坐在他的床头。

“啊。”陈三六看见崔略商转过来,看到他的脸大叫一声,“你、你的脸!”

崔略商马上也反应过来,又低头用被子捂着自己半边脸,可是空气不流通,他又猛咳起来。

陈三六又是拍背,又是抢他捂着嘴的被子,忙活了一会儿,终于又把崔略商的一阵咳嗽挨过去,陈三六不忘给崔略商盖好被子,自己在屋里忙活一番也出来汗。

崔略商侧躺在床上,捂着自己下半张脸,伸手去蹭陈三六额上的汗。

陈三六去拨崔略商的手,“好了,我不笑话你,你把手放下来吧。”

崔略商不干,商量着:“你拿个帕子给我吧,我把脸遮起来。”

“不就是起疹子嘛,我也起过,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肯见我?”

“我本来内伤复发他们都很着急,可是第二天我一起疹子他们个个都笑话我,明明之前他们还说等我伤好了请我吃明月楼的。”

陈三六听完了抿着嘴笑,这是多小孩心性的人,起了疹子怕被笑话所以不让铁手告诉他,也不肯见探望的人,害得他提心吊胆,不对,现在也是还担心着。他抬手伸向崔略商的脸,崔略商讨好的贴着他的手蹭蹭,露出一口白牙冲他笑,陈三六笑了笑,分出一直拇指把崔略商刚才嘴角咳出来的血迹擦掉。

“其实……这伤看着重,我休息一阵就没事了……我都习惯了。” 陈三六把崔略商冰凉的手放回被子里,暖意十足的屋子里,崔略商还盖着被子手却还是冰冷,人除了刚才靠着自己坐了一会,后来也是一直躺在床上,完全不像以往但凡能动绝不着床的模样。陈三六心下明白这次崔略商到底是伤到根本了,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,他心里发苦,眼眶不由得一热,连忙起身假装倒水。

崔略商裹着被子小声的问:“我回府那天阴的厉害,是不是已经下雪了?”

陈三六调整自己的情绪,说:“哪有那么多雪下,不过今年冬天冷,估计是要再下一场雪的。”

“那好,等我好了,再带你去滑雪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好啊。”

陈三六看着说了两句话就倦了却还强撑着的崔略商,哄他赶紧睡了,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量他,这次任务的艰险崔略商不说陈三六也看得出来,人瘦了,脸上血色全无,不禁交握的手冰冷,露出的手腕也显得贴身的里衣宽大了,看来他临走前改的那件大衣又不合适了。

陈三六和自己娘说了崔略商的事情,陈母每日顿了汤让三六带到神侯府给追命喝,春萍姐说何苦麻烦,是不是嫌弃她的手艺,陈三六总会笑着摇摇头,然后说味道不一样的。

整个冬天,那间总是紧闭的房门里陈三六吹汤喂药,跟着无情身后学医药知识,宛如一个来神侯府打工的小斯。

 

瑞雪兆丰年,那一年的春节过的晚,除夕夜里飘飘洒洒漫天鹅毛般的大雪,陈三六伸手接了,看他们化在手心里,回到屋里替睡着的崔略商掖住被角,感叹今年的雪真是多啊。

春节过后转眼入了春,万物生发,陈三六将那件改了又改的大衣收到衣柜里,压在自己衣服下面。

 

之前崔略商病着,每天苦药不断,陈三六见他虽然对无情开的药不敢埋怨,但是每次喝完药恨不得把舌头吐掉的样子记忆深刻,所以陈三六跟着娇娘和自己娘亲学了些点心,每次喝完药都当糖来安慰一下崔略商。

这天陈三六又带着点心来,无情等人正坐在院中等他。

 

新起的坟包已经有嫩青的小草发了芽,陈三立将点心放在地上,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。

“略商,这酒是刘家酒厂的桂花酿,老板说,每年也只卖几坛,这次是我走了后门,说是你追命统领想喝,老板才给我留了一坛,你快尝尝吧。”

佳酿虽好,需有人同酌共饮,清流直下,缓缓侵入坟前土中。

清明的雨纷纷落下,陈三六想,雨不就是化了的雪,可惜他终是没有能和崔略商滑雪。

END


正常结尾我会重新写一遍,应该吧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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